台電月刊 - 打開電力新視野

大甲溪發電廠區域文史調查

訪談青山事件泰雅遺族

633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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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國雄

1920年1月,流感疫情深入今梨山附近薩拉茅群。7月,薩拉茅群(Slamao,梨山)與斯卡謠社(Sqoyaw,環山)等泰雅族決聯合攻擊日警駐在所,薩拉矛事件爆發,共有日警及眷屬3人被殺死、9人被馘首、7人受傷,以及1人失蹤。哈崙台部落響應北勢群的抗日活動,頭目率族人襲擊十文溪以及裡冷溪的腦寮,殺害腦丁,威震一時。泰雅族全面奮力反制日本人統治,致使八仙山伐木中斷三年(1920-1922),亦使鋪設中的八仙山森林鐵路中斷。時任職殖產局林務課的淺野安吉回憶道:「蕃害為八仙山斫伐事業的開展投下一抹暗影」,「服部(仁藏)局長對此時時表達關切,甚至有將八仙山事業移轉至太平山的構想。」(淺野安吉,1932)「將八仙山移轉至太平山」的構想日後雖未達成;然所謂「薩拉茅蕃騷擾事件」卻讓日本政府警覺到,即使是在五年理蕃事業已暫告段落的大正年間,如不能對頻繁移動的小社有所約束的話,還是有可能惹出難以逆料的禍端。

當時霧社賽德克族馬赫坡社頭目莫那.魯道,打算利用此機會聯合族人一起響應行動,但被日警樺澤重次郎察覺,日方遂行「以蕃制蕃」,將密謀起事部落威脅利誘編入討伐薩拉矛突擊隊,共有霧社賽德克族德克達雅群、道澤群、太魯閣群,白狗群、馬勒巴群及萬大群參與,德克達雅群馬赫坡社的莫那魯道、及荷戈社頭目塔道諾幹皆被編入,為突擊隊主力,計998名原住民。此突擊隊共殲得25顆泰雅族人首,日方合影留存,並大肆鼓勵被禁止許久的「獵首祭」。而莫那.魯道曾向霧社警察分室主任抗議處置不當。

這期間族人與南投的賽德克部落狩獵引起衝突,衝突的一開始VuLukKwei 的人少,被殺掉了七個壯丁,隨後部落派出最厲害的6位勇士追擊,總共帶回約30個人頭;爾後部落頭目認為定居地不再安全,因此遷往下一個定居地GongBeiSuk(青山)的 Ksetan和Pesyux二處生活居住。遷到GongBeiSuk(青山)之後,部落的組成份子才大致底定,從此之後的遷徙就是整個部落的遷徙,再沒有其他的泰雅支系加入。族人此地定居了很長一段時間,耆老表示這裡應該還有以前建屋的遺跡或地基存在。而引發再次遷徙的原因是莫那.魯道所帶領的南投賽德克族前來偷襲。本次事件殺了2個大約8、9歲的小孩,這次莫那.魯道部落來了30個人左右,但只有大約4個回到南投,因為部落有留下20幾個人頭。

部落位置已不安全,頭目決定將部落遷徙於DuNukBaLung(青山青年活動中心),青山青年活動中心也就是以前的蔣公青山別館,部落在此地居住了大約4年。當時日本人和平區的行政中心是博愛,一開始日本人要求部落遷移下來以方便管理,遭到反抗,當時部落壯丁常常與日本人發生流血衝突,現今在谷關捎來步道附近,據說仍有當時衝突身亡的日本軍官墳墓。

後來日本人就改採以蕃制蕃的策略,用牛羊、錢財等方式懸賞部落幾個勇士的人頭,包括族中勇士GoDak MeGa、YouGang HaYoung、PanGang GuMu(劉阿樹)、WaLis GuMu等(耆老特別提到PanGang GuMu、WaLis GuMu這兩兄弟喜歡在開戰前呼喊自己的名字,如:「WaLis GuMu在這裡,你們來幾個就殺幾個」。而這樣特殊的習慣,使得這兩兄弟在戰鬥中特別有名。)1929年間,莫那.魯道帶領的賽德克族接受日本人的支援,派遣壯丁來攻擊部落好幾次,總共有200多個人,日本人提供槍械、彈藥及相關訓練,莫那.魯道趁男人上山打獵時,半夜偷襲了部落,因而26位老弱婦孺被殺害,人頭被帶走。

鑒於DuNukBaLung容易被偷襲,部落轉而把大甲溪對岸的WuLaiLiMa當作打仗時的避難所及反攻基地,並開始還擊。派出5個最厲害的勇士迎戰(亦有說6位勇士),包括當時的頭目GoDak MeGa,雙方在DuNukBaLung 及WuLaiLiMa 之間的橋頭激戰,據說雙方戰前隔條河有對話,莫那.魯道說:「我要來殺你們了」。這邊YaVu HaYoung(蘇阿智)回答:「你來我也會殺你。」所以當時是有對話的。最後5位勇士力挫強敵,帶回30多個人頭,後來更在白狗大山附近的森林裏面發現一百多具遺骸,推測可能是撤退的敵人受傷不支餓死的。耆老提及這一次莫那.魯道帶隊來攻,部落的勇士YaVu HaYoung(蘇阿智),用之前搶來的槍還擊,擊落了莫那.魯道的藤帽,太陽穴邊中槍,若非原住民藤帽的保護效果良好,莫那.魯道可能就此身亡,也就不會有之後霧社抗日事件的發生。據郭明正(2011)研究指出,雙方激戰中,賽德克族的羅多夫社頭目巴卡哈‧布果禾太陽穴上方被槍彈擦傷,日警將其送至埔里就醫,因此後來的合影中,無法看到他的身影。事件之後泰雅族人誤以為被擊傷的就是莫那.魯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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